Peng Wei 彭薇

簡歷

教育背景及展覽

 

彭薇,1974年生於成都的一個藝術世家。1997年畢業於南開大學東方文化藝術系中國畫專業,獲學士學位。2000年畢業於南開大學人文學院美學專業,獲哲學碩士學位。2000年至2006年任中國美術家協會《美術》雜誌編輯。現為北京畫院一級美術師,並為中國美術家協會會員。她靈巧而細緻的水墨筆觸和幾近完美的匠藝, 令她的作品受盡好評,也累積了一群忠實藏家。 她對時間之謎的處理手法也是她成功的原因:「我企圖以再傳統不過的手法,與傳統分離,又使傳統文本與當代觀念在紙面上合一。」 她的畫作使人驚喜、愉悅、著迷。

 

彭氏作品曾在多個大型展覽中展出,包括2017年威尼斯雙年展、「剎那」,香港巴塞爾藝術展, 方由美術攤位;「兩代水墨緣:彭先誠與彭薇」,蘇富比,香港;START 藝術博覽會,倫敦;「一種生存實在屬性的叙事——中國當代藝術展」,卑爾根美術館,挪威等。自2003年起,她的作品分別在柏林、伯恩、哥本哈根、廣州、蘇州和橫濱等國際城市中展出。

 

在紐約Volta 13 藝博會前,彭薇個展包括:「我想起了你」,蘇州博物館現代廳,中國 (2017);「圓滿的旅程」,台北國立歷史博物館,台灣(2015);「遙遠的信件」,香港巴塞爾藝術展 (2014)等。於北京舉行的個展則有:「彭薇繪畫裝置作品展」,瑜舍 (2009);「畫皮」,阿特塞蒂畫廊 (2009)  。

 

她的作品先後被中國美術館、香港藝術博物館、三藩市亞洲藝術博物館、廣東美術館、何香凝美術館、北京畫院美術館、Sigg Collection、M+博物館、DSL Collection等機構收藏。

 

著眼當下

 

彭薇視古今為一。她的作品跨越時代,以傳統中式繪畫技法,將歷史情景結合現今題材譜出出乎意料的脈絡,創造出古典與永恆並存的作品。

 

彭薇早期主要受西方傳統藝術教育,其父親同為畫家,最鍾情於印象派。她憶起與著名瑞士藏家烏利·希克(Uli Sigg)於2016年的對話:「直到大學,我所接觸到的藝術教育幾乎是西式的,所以,當我在大學時代開始看到古典中國畫時,反而是陌生的、新鮮的、好奇的。我發現古代繪畫比49年後的新國畫更新,更值得利用,更容易進入。這是一種沒有負擔,沒有教條的歷史觀。它使歷史變成活的,現在時的,變成和我一體的。」

 

彭薇著迷般地形容自身與古代中國畫家的微妙關係:「 在中國人看來,『古人』與『我』,只是時間的不同『點』,見或不見,才是中國人在乎的事。」此話帶出她對「時間」的觀點:「時間」也許只是個假象。我們與過去的聯結也許比現代社會發展所能想像的更加真實、密切。

 

這或許是中國對時間的獨有觀念。被問到自己的作品是否屬於「當代」,她則說:「我不想證明我的當代性——因為當代藝術一詞的概念來自西方——我想證實的是中國水墨畫具有悠久的遊戲規則,尤其是,中國人對於時間和今古的概念,怎樣有別於西方人。中國古代文人有一句非常哲學的話:『我恨不見古人,也恨古人不見我。』」

 

彭薇並不常用「圍墻」作類比。她並不想要打破這道墻所帶來的界限,而是試圖建立起這道牆。下一代也許會錦上添花,也許會推倒重來。面對這道牆,彭氏興建、衝擊、攀越、發掘,這是她創作生涯的概述。「現代與傳統、東與西都是一堵高牆。有人輕易跨過,有人不斷衝擊直至遍體鱗傷。」

 

當彭薇談到她自己的創作時,她說道,「我欣賞那些能夠忠誠地傾聽自己內心,同時又能巧妙地將它與外在世界之事物融合的藝術家。」正如蘇珊·桑塔格 (Susan Sontag) 所說,「認真對待每一件事,切忌憤世嫉俗,但要保持幽默感。」要界定彭薇並不容易,僅僅以枯燥的歷史或術語研究彭薇的作品也沒有意義。她的作品出自嚴謹的創作技巧和理念,基於幽默風趣的態度和強韌的生命力,這恰恰違背了學術爭論的刻板邏輯。

 

遺石系列

 

文人石是她最早運用的古典,這一系列被收在烏利·希克的藏品中。彭薇指出,「石頭真的是我藝術道路的開始。我發現我可以用這個技法來篡改石頭,這樣一個傳統的中國的東西,被無數人畫過的東西,但這種篡改非常個人,非常當下。 」與彭薇談論她的《遺石》系列時,希克博士評價道:「你的畫作充滿了美感與個性,使我的藏品更豐富、更完滿 。」

 

畫卷、風景及遙遠的信件

 

在創作古典山水畫時,彭薇捕捉了能量的流動,運用移動視角和古代建築的圖案,以捲軸的形式和獨到的描繪方式,重新詮釋了「山水」。

 

當這些畫卷與西方作家、哲學家、作曲家所寫的信件並列在一起的時候,儒家思想所強調的高雅的行為準則與西方人的奔放和熱情形成了強烈的反差 。歷史名人私密的信件就這樣被展示在觀者眼前:詩人拜倫 (Lord Byron) 寫給特蕾莎·古奇奧妮伯爵夫人 (Countess Teresa Guiccioli) 露骨的情書、安德烈·紀德 (André Gide) 《窄門》(La Porte Etroite) 當中描繪的眷戀之情 、又或是俄羅斯詩人瑪琳娜·茨維塔耶娃 (Marina Tsvetaeva) 對萊納·瑪利亞·里爾克 (Rainer Maria Rilke) 的單相思,全被再現於這奢華的捲軸當中。彭薇以細緻的書法和繪畫表現了中式的議題、意象及哲學意涵,營造出了一種風趣又富洞察力的效果。正如人們認為紀德的《窄門》的哲學框架與他另一部作品《人生食糧》(Les nourritures) 相反,彭薇也將不同的觀點、視角和信息糅合在一起。每一封信件都像傳遞著傳說的飛鳥,帶著古老的精神和美譽向遠方翱翔飛去。 彭薇的作品歡快地延續著這一旅程。幽默也是彭薇的作品勾起的另一種情緒。在彭薇巧妙的筆下,音樂家們的弱點一覽無遺:路德維希·凡·貝多芬憤怒地向朋友討回湯勺,莫扎特奉勸妻子離他的朋友遠一點。

 

這一系列的創作並不止於字句和彭薇所選的意象。在「遙遠的信件」系列中,彭薇獨立而完整地還原了古典的中式畫軸,將山水、書法和設計融為一體。當畫軸捲起來的時候,藝術家一筆一劃精心描繪的紋樣便展露在外 。為了呈現作品的完整性,彭氏忠於世世代代的匠人精神,親手設計並繪製了畫心外的每一個部分,包括綾裱、玉池、隔水、提拔以及畫盒。

 

彭薇對思想巨人們進行了一次藝術性的剖析,從杜思妥耶夫斯基 (Dostoevsky) 和卡夫卡 (Kafka) 到柴可夫斯基 (Tschaikovsky) 和蕭士塔高維奇 (Shostakovich),他們的人生被暴露在她繽紛的色彩和精湛的技藝之下。這些作品隱晦、溫柔卻又巧妙地顛覆了觀眾的預期,是思想、情感和視覺享受的盛宴。這組作品既屬於某個特定時間、又永恆不變,古典的隱喻和當代的坦率相互交錯,融合了西方思想和中式解讀,是彭薇作品中最受歡迎的系列之一。

 

她對於文本的細緻解讀渲染了信件本身封閉、告解式的氛圍,拉近了和觀眾之間的距離 。誤解和誤讀一直是生命中的一部分。在2015年台北國家歷史博物館和曾文泉訪談的時候,彭薇解釋道:「在挪用古典繪畫圖像的同時,西方文人的信件、詩歌,『替代』了題跋,但這替代的位置、書法、效果,仍是『題跋』。這是有趣的對應遊戲——古人用題跋與繪畫交談,我借西方文人的書信與中國古人的畫交談,同時,與現代觀眾交談。」

 

赤裸的衣物

 

對衣物的詮釋貫穿彭薇的創作,從一系列單獨的鞋子開始,失去了伴侶和物主的它們看起來強調了存在本身的孤獨,但五顏六色的細節又體現了它頑強的生命力。

徐累對彭薇的繡履評價道:「繪畫之『履』,在此體現出它的戲劇表情,變幻莫測,令人繚亂…」這些鞋子在2011年「好事成雙」系列中被繪以古典春宮圖,獲得了重生。脫離了雙腳的它們成為了藏寶箱,透視出現代社會對古人情色的幻想,默認了鞋子在中國歷史上具有的情慾象征,也暗示了每個人都擁有周圍的人無法覺知的秘密。

 

彭薇將衣物本身重新理解成一種赤裸的物體。「繡履」失去了與它主體的聯繫,本質上卻擁有一種個體生命力 。她將這一主題從鞋子發展至華袍,令衣物敞開雙臂擁抱我們。基於這些長袍的歷史意義和價值,我們可以回想到彭薇對於過去的觀點:「與其說是我們擁抱傳統, 不如說是是傳統張開雙臂擁抱我們」剝離了功能的衣物是脆弱而赤裸的,這一種赤裸將彭薇帶入了一個更加親密的國度,探索人類的身體和肌膚。馮博一評價時說道,「與其說彭薇是在畫服飾,不如說是在『畫皮』.」

 

這是始於「脫殼」系列的一個精神上的短暫跳躍/跨越/飛躍,將馬歇爾·杜尚(Marcel Duchamp)的現成品概念延伸到了人類的領域。在這系列的作品中,人的軀體襯托著藝術。希羅式雕塑般的塑料假人被宣紙包裹著,上面繪以精緻的花鳥圖、狩獵圖和古代建築。

在更進一步的創作中,彭薇以傳統宋代團扇上的畫,戲謔地顛覆了我們對於「中國藝術家」的期待,令我們反思歷史的共通性和對中國歷史的理解。她將東西元素結合,在中世紀時期的西方面孔、穿著和景象畫在扇子上。這一種狡黠的幽默在她的畫作中隨處可見。當評論家提出這些作品看起來不再「中式」的時候,她故作驚訝地說道,「畫了西方的面孔便是西洋畫嗎?」

 

創作的意義

 

彭薇作品的核心傳達了一個坦率而美麗的信息。當她談到她的藝術旅程時,她說「我常常盡力創作出更完美的作品。我們需要完美,但是生命的意義不在於完美,而是在於愛。」在這一創作前提下,她的作品不僅以傳統繪畫出獨一無二的故事,更證明了人性本身頑強再生的力量。她以聰慧的目光,對人性的愚笨作出幽默的評價,勾勒出人生和歷史旅途中的旖旎風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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