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8年,當代藝術家蕭旭於方由(Ora-Ora)舉行個展「潺澐」 ,展覽為觀眾帶來不同的藝術體驗,讓其發現當代水墨無限的可能性。「潺澐」主要探討虛幻與現實之間的風景,作品裡充滿棱角的冰柱和迷宮塔,而在這夢幻的場景裡,一切像是藝術家對於人性的多樣化的疑問並作出反思。為此,方由圖書以《潺澐》作為其核心觀念的「延伸」,深入的了解蕭旭的創作歷程,集結成書,讓讀者能深刻體會其美學精髓。
《潺澐》(Streams of Eventide — Xiao Xu)
與藝術家對談(節選內容)訪問/克里斯托弗・巴布
1. 我們從您的作品中,知道大自然對您的影響甚深及其往後的創作方向和志趣。請問您童年時就已經在探索這種靜謐而孤獨的環境嗎?這些體驗是都是源於個人經歷或是您想像?
我童年的時光在鄉下度過,春天在屋簷下聽雷聲和雨滴落在瓦片上聲音;夏天可以在星空下追逐螢火蟲;秋天則帶上香腸和玉米去竹林間做燒烤;冬天極少下雪,大多時間在土竈邊烤火,看著火心發呆;這些景和物深深的印在我腦海裡並給我帶來平靜。
3. 您的作品都是根據潛意識而繪畫嗎?您是如何決定作畫的題材及其構圖過程是怎樣?
我在構圖之前會在腦海中設想要創作的作品,其中會閃現不同的物象,但最終的定稿並不是潛意識簡單的投射。比如說創作《冷山》這件作品前, 我就計劃這次要表現出跟當下社會的關係,想在作品中體現社會結構中的矛盾感和人與人之間的冷漠感。全景山水畫是我想要去嘗試的題材並且山水畫中暗含的倫理觀和結構觀是和社會密切相關。我試圖在構圖上破壞傳統山水畫次序建構來表現我當下的感受,冰山這種物象棱角分明在構圖上容易形成矛盾感適合用來完成我的設想,基於這些想法就確定了構圖和題材。
蕭旭,《溪山玉露》, 紙本水墨,2017,143 x 243 厘米 (圖片由藝術家和方由提供)
6. 您曾經說過「可能是我在這世上看到了太多的黑暗面。」―― 是否因為這個原故,所以特別熱愛黑暗和神話的題材?
我上初中和高中時候,流行古惑仔,班上除了同學被砍死外還有三陪女和嗑藥的人,生活在城中村中,龍蛇混雜,常有亂象。我上大學開始接觸到李煜的詞、卡夫卡的小說,從現實到虛擬世界的成長中都伴有黑色的陰霾,這造成了我對現實世界的負面看法。
8. 您的創作題材多選擇從傳統文化中獲得啟發, 這與您的個人經歷有關嗎?您在題材的選擇上有什麽樣的偏好?
我這類 80 後接受新式教育的人,與傳統文化有隔閡,而學習中國畫對我來說是追本溯源的過程。通過題材可以了解作品背景故事和傳統文化也能認識自己,題材在我的創作中並不是首先要考慮的事,像《極地臥遊》這件作品,我是想實踐一下在脫離故事情節的條件下用音樂性來完成畫面中的敘事性的設想,其中「輞川」這個題材可以說是文人繪畫中敘事性的源頭,很適合用來做藥引子。
蕭旭,《天外天》, 紙本水墨,2017,60 x 40 厘米 (圖片由藝術家和方由提供)
11. 為什麽會在畫面上使用「胡粉」?這與傳統中國畫的技法相比有什麽不同?
胡粉是我處理畫面明暗關係上一直是必不可少的材料,從創作初期的明暗關係後來作為鋪墊質感以及改變畫面節奏的使用上這幾年有著複雜的變化。傳統繪畫對白粉的使用上很巧妙,看起來不復雜,我反而是在給自己設置障礙,我把使用它的方法分解再組合後得到了不同的效果和感覺,可以說在逐步改變我的面貌。
15. 您的作品富有一種魔幻現實主義的氣質,例如《愛麗絲夢遊仙境》或馬爾克斯的作品有著異曲同工之妙。他們對您來說有什麽樣的意義?您是否想要藉自身的經歷傳達某種信息,以回應現代中國的狀況?
正如你所說我經歷了改革開放以來的這段歷史,有環境的變化、身份的變化、心態的變化、文化氛圍的變化,短短30年間這種跨時間空間的衝撞式發展,把還沒來得急思考的人的三觀撕得粉碎,所以在這片大陸之上也發生了光怪陸離的事,像小說《百年孤獨》里馬孔多小鎮上發生的事一樣,讓我們身在其中的人恍惚間容易模糊現實和虛擬的界限。我把自己的感受用這種類似舞台劇的形式表現出來,意外的產生了一種真假難辨的戲劇效果。
關於蕭旭
蕭旭,1983 年生於重慶。畢業於四川美術學院中國畫系,分別於2007年獲學士學位、2010年獲碩士學位。蕭旭自幼熱愛藝術,並對藝術有著自己的獨特認識。在四川美術學院求學的時光裡, 蕭旭得以打下堅實的繪畫基礎。同時,受到四川美術學院傳統而不失開放、前衛之藝術風氣的影響,蕭旭十分注重藝術創新。蕭旭作品先後參與國內外展覽,如2018年於香港方由美術舉辦的「潺澐」(H Queen's 畫廊空間開幕展);2017年,台北當代藝術館舉辦的「瀛洲排演」;2016年,北京蜂巢當代藝術中心「作為窄門的繪畫—景觀式書寫」;2014年,北京今日美術館「托古改制-當代工筆劃展」;2013年,北京蜂巢當代藝術中心「搜神記」;2012年,北京中國美術館「概念超越」2012新工筆文獻展等。
蕭旭藝術家本人 (圖片由藝術家和方由提供)